摘山杏（康登兵）

赤城文学

　　我居住的村子四面环山，沟壑纵横。我们这儿的山上、沟里，长着山杏树。这一年气候适宜，到了七月，山杏树结着蒜辨一样的山杏。村民乐坏了，山杏是一笔可观收入。
　　村子附近的山，山杏树被牛羊啃嚼，再加上人为的破坏，山杏树少，树上的山杏也少。这儿的山平缓。离家近，路好走。羸弱的老人、家里有事妇女在儿栽山杏。青壮年到离村子几里地或十几里地的山上：摘山杏。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　　起床天还黑，吃早饭。赶着骡车（实行责任制后的几年）带上干粮、口袋、筐。沿着一条蜿蜒崎岖的大路往一道大沟走。这段路好走坐在车上，坑坑洼洼赶着牲畜。有的人，挎着筐，筐里装着口袋，往沟里走。车水马龙，好不热闹。来到一道小沟门口（摘杏的人分开了，一道小沟几个人）。小沟的路好走，把骡车赶进沟里。卸了骡子并把蘼在荒滩上。顾不上休息，挎着筐、拿着口袋、纤维袋子摘山杏。
　　沟里地势平坦，山杏树上的山杏好摘、省力。但沟里面积小，山杏被人摘了。要想栽山杏，到沟两边的山上。
　　山上。柴草茂密，树木成林，而且陡滑。山上没有路，拌拌拉拉，跌跌撞撞。有的山杏树结蒜辫子一样的山杏，压趴了枝儿，有的山杏树结着希希拉拉的山杏，有的山杏树没有山杏。来到山杏树跟前。熟透了圆圆的山杏，憋着通的脸，张着嘴，好似农村的姑娘，恨不能马上离开大山，去实现自身的价值。熟了的山杏，只要轻轻摇一下树枝，山杏就掉下来，没熟透的山杏用手摘。摘满一筐山杏，倒在口袋，然后，再摘山杏。等这颗树山杏摘完了，去摘另一颗山杏树的山杏……周围山杏树上没有山杏，就得背着口袋，或是把口袋放在这儿的地上（留下标记）。挎着筐、拿着纤维袋去别的地方摘山杏。
　　钻毛柴林，走树林……，边走边看，遇到山杏，就像看到宝贝，走了过去。夏天，天气炎热，在闷热无风的山上，酷热难奈，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，湿透衣衫。渴了，喝带的水。有时带的水喝了，忍受着干渴，坚持摘山杏。等摘了多半口袋山杏（这儿摘的、先摘的放到一个口袋）。把山杏搁在肩上，扛着上百斤的山杏口袋往山下走，山杏口袋沉，路不好走，寸步难行。得小心，要是摔倒了，可能会受伤。山杏压在肩膀上生疼生疼的。咬着牙，尽量少休息，因为把山杏口袋搁地上，再搁在肩上特费力。用九牛二虎之力，把山杏口袋扛到山下，放到车上。实在累，摊坐在地上，大口喘着粗气。有时把口袋扛出小沟，中午或是下午二三点。拿上带干粮，来到沟里的水眼跟前，不管水净还是赃，趴在水眼的边儿，咕咚咕咚，喝足了水。然后，吃带的干粮。吃饱喝足，有了精神。继续摘山杏。
　　下半山都栽完了。往上半山走，边走边看。有时到山顶才碰上山杏，天热，上高山，特别累，顾不上休息。摘一纤维袋山杏，把山杏扛下山，放到车上。
　　沟两边的山山杏摘完了，得到沟长摘山杏。这儿山高林密，而且山势陡峭。有的阳坡上面是高大的悬崖峭壁，悬崖峭壁的下面是一片乱石滩。乱石滩边儿上长着山杏树，结着蒜辫一样的山杏。炽热的阳光照在石头上，一块儿石头就像一个小火盆，滚烫。手一摸缩了回来，人在这儿就好比进了大蒸屉，汗水顺着脸颊往不停往下流，喉咙都快冒了烟。太累了，太费力。我们坚持摘山杏。几乎把山杏树上的山杏都摘了。不丢掉一点资源。
　　有时，在山上栽山杏，下起小雨，山杏树湿了，山湿了，人也湿了，顶着小雨摘山杏，人就像落汤鸡。手被泡白了。这天下了一场大雨，雨过天晴。第二天的早晨来到山上摘山杏，趟着哗哗而且冰冷的露水。浑身上下湿了个透，潮冷一起涌来。有时，前半天风和日丽，阳光明媚。过了中午，黑云布满了天空，电闪雷鸣，下起大暴雨，沟沟叉叉流水，干涸的大沟，成了波涛凶涌的河。人们披上塑料布或雨衣，蹲在车底下。有的人刚下山，下起大雨，只好蹲在树下，浑身被浇透，冷得哆嗦。山杏口袋搁在沟里，来不及挪动口袋，冲走。雨住了，河消了，赶紧把山杏口袋搁在车上。
　　赶着骡车往回家走。山杏少，坐在车上。山杏多，走的回家。下雨，道路被冲毁，山杏多，赶着车，提心吊胆，怕把骡车弄坏。绕开石头、沟沟坎坎。尽量让骡子走好路。
　　家里没骡子，或是骡子干其它活，就得背着山杏口袋往回家走，肩膀被绳子勒的：疼痛难忍。走一阵儿累了，坐在一块石头歇息，解了乏。然后背着山杏口袋继续走。
　　到了家日落西山，天黑了。卸车，把骡子栓在圈里，让它吃草。把山杏放在适合的地方。做晚饭。吃完饭，咣当躺在炕上，刚躺下打起呼噜。
　　一个好劳动力，一天摘一口袋、一纤维袋子山杏。摘十到二十天山杏。把山杏皮儿去掉，把山杏壳卖给国家。一家摘山杏收入上千元，买好些东西。
　　我们这儿好几年不收山杏，或山杏树接的山杏少。现在，青壮年到城里打工，留在村子老人和妇女。气侯适合山杏生长，山杏树挂满了山杏，没人摘，资源浪费了。

　　作者简介：
　　康登兵，河北省赤城县人。参加中央农业广播学习，后参加中国农民大学习。一直在老家务农。